宋知意灿烂的笑容印在手机屏幕上。
乔槿南也露出了笑容，他笑着问：“你吃饭了吗？”
“嗯。”
宋知意沙发前的桌子上是刚吃到一半的快餐，他一直在等乔槿南的电话。
……
两人忽然安静了，对视了一会儿。
乔槿南忽地一笑，说：“今天买的资料，你把那物理拿出来吧。”
宋知意拿东西时，乔槿南也伸手去拿昨晚找出来的和推荐给宋知意一样的资料。
“知意，你的成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下滑的？”
川锦中学高中部录取分数从来没有低过520，虽然总是会有一些有钱有势或者有关系的人走后门。
但依乔槿南的了解，宋知意是自己考进来的，而且是凭裸分考进来的。
按理来说底子不错，成绩不应该是现在这样。
“啊？”宋知意挠着头，有些逃避这种事，“进高中后就没怎么学习了。”
好丢脸！宋知意在心里默念。
宋知意担心乔槿南揪着成绩不放，可乔槿南只是问了一句，立马给了他指示。
“那我们从高一的开始，就是第三页。还有这本书里面有本小册子，是公式，你要先背下来再刷题去巩固。”
宋知意从书中的空隙翻开书，中间夹了本绿色的小册子，他把册子拿了出来，放到一边。
“好。”
宋知意按照乔槿南的话翻到了书的第三页。
满面的知识点让他的太阳穴抽搐了两下。
头晕！下意识的反抗让宋知意只想把书丢开。
“那我们首先看……”
手机那头的乔槿南说话了，暖暖的声音驱赶了宋知意的杂念。
乔槿南将前摄像头转头切为后置摄像头，把手机架在支架上对着书。
乔槿南讲题时会时不时看看屏幕内宋知意的状态，因为他的声音轻轻缓缓的，非常悦耳，所以宋知意一直都很专注，很快就过了一个多小时。
长时间的看手机，眼睛已经有些疲惫了。
乔槿南把摄像头切了回去，说：“我们今天就到这吧。花了这么多时间，你要去消化还要练题。”
乔槿南伸了个懒腰。
“我可不希望下次我的同桌换成其他人。”
“！！！”宋知意猛地抬起头，看着屏幕里的人双眼中荡起层层涟漪，他用细小的声音说了句：“我也是。”
“你说什么？”
宋知意笑了笑，说：“没什么。”
乔槿南拿起桌上的杯子，是空的。
他将手机从支架上取下来，拿起杯子出去倒水喝。
宋知意听到手机里的脚步声，屏幕里的人低头看着自己，他下巴没有多余的肉，头低的很低也能看的很清楚那脸部的轮廓。
手机里传来倒水声和说话声：“我们明天什么时候见？”
“我都可以。”
乔槿南思考了一下说：“那8点左右，行吗？”说完乔槿南举起杯子喝水。
“嗯，可以……”
宋知意看着乔槿南的喉结滚动了几下，自己的喉结也跟着滚动了一下。
“槿南，你等会洗完澡把洗衣机按了洗衣服，我明天起来晾。”
“好。”乔槿南很乖地应了母亲的话后对宋知意说，“那我们在锦音书院碰面？”
“行。”
“你现在打算干什么呢？”
“你不是叫我消化内容吗？”
“那你去吧。”
乔槿南端着水回房间。
“……”
宋知意安静了几秒，说，“我本来是应该去写作业的，但如果班长愿意的话，我想跟你聊天…”怕被乔槿南拒绝的他又急忙补充道，“我今天一定会把相关的习题做完，好好消化你教的东西。所以……”
宋知意全然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。
乔槿南的嘴角在宋知意说话的过程中不自觉的勾起来，当宋知意抬起头打量他时，见到的便是他笑着说：“嗯，那我们聊什么？”
“呃……”
乔槿南这一问让宋知意忽然不知道该聊些什么。
乔槿南的房间是落地窗，他坐在窗前的沙发上望了一眼窗外的夜景。
见宋知意沉默了，他就主动开口挑起话题：“你家里人这么早就睡了吗？你坐在客厅吧，都没有听到其他人的声音。”
宋知意眼中划过一瞬哀伤，他垂着眼说：“我一个人住。”
“你一个人住！”
在川锦市独居的未成年是很少的，几乎为零。乔槿南有些震惊。
“昂~”宋知意暗暗松了口气，坦然地说：“我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，好些年前又各自再结婚了，在法律上我给了我爸。但是和后妈实在不能和平相处，就搬出来了。”
“那轩辞他……”乔槿南觉得贺轩辞就比宋知意小个三、四岁，应该是亲兄弟。
但稍稍一想又觉得太过武断，所以他话说到一半就停了。
“他是我妈再婚生的，同母异父。”
“啊。”乔槿南抬了一下腿，点着头望了眼天花板，他怕宋知意感觉到同情之类的情感，就立马转移话题，“那在你家可以很自由啊，真棒！你什么时候请我去你家？”
“班长想来我家吗？”
宋知意一脸惊喜。
“嗯。你家就是一个不用看别人眼色，可以只管自己开心的地方，多好。”
宋知意双手搭在一起放在桌上，下巴搁在手臂上，看着屏幕微笑着说：“班长如果想来的话，什么时候都可以来，我家密码是230902。”
这就把密码说了！
乔槿南吃惊地扬了一下眉，开玩笑道：“你不怕我去你家偷东西啊？”
宋知意十分断定地说：“班长不会。”他扫了一眼房间，又看向屏幕说，“我家也没什么贵重的东西，最贵重的可能就是我了，我不离身的手机里有钱。”
乔槿南咧嘴笑了一下，说：“那明天可以去你家吗？”
“当然可以。你来吧，我可以到站台去接你，下了站台后还有一段路要走的。”
“那就这样定了。”
宋知意心里乐开了花，脸上也带着笑。
“好。”
“今天就这样，那明天见！”
宋知意歪了一下头，头枕到手臂上，双眼含笑盯着屏幕里的人，说：“好。班长，晚安。”
乔槿南的目光因为宋知意的眼神不自觉中变得柔和，对对方说：“晚安。”
挂了视频电话，宋知意手指点开联系人，犹豫了好久，拨通了一个电话。
“喂，知意！”手机里传来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。
“我爸呢？”
“你爸正在吃饭呢，你什么……”
“打电话给他。”宋知意直接打断了女人的话，“我有话跟他说。”
手机里传出交谈的声音。
“谁呀？”
“知意。”
随后传来男人的声音：“知意啊，你怎么样，在外面好不好？”
宋知意愣了一下，这好像是父亲第一次直言关心我。
宋知意湿了眼眶，说：“挺好的。”
“你什么时候回家？”
“以后再说吧。”
“行，抽个时间回家吃饭，挺想你的。”
一滴泪滴落在腿上，宋知意擦掉眼水，微笑说：“好。”
“你打电话来什么事啊？是不是钱不够？”
“我要报补习班。”
“补习班呐！”听到儿子主动要求要补习，父亲有些激动，“好啊，要多少钱？”
“不知道。”
“那我明天让你李叔叔给你把那张副卡送去，你直接从我卡里用钱。”
“好，补习班，我明天去看。”
那边安静了一下，父亲说：“那我等下让你李叔叔给你送去。你一个人生活还习惯吗？要不要……”
“挺好的。”宋知意怕再听到煽情的话，打断了父亲的话，“我还有作业。挂了，您早点休息。”
没给那边说话的时间，宋知意直接按掉了电话。
很快手机里传来父亲留的话：“知意，外面不舒服就回家吧。”
宋知意撅了一下嘴，迅速仰起头睁大眼睛，可眼泪还是从眼眶里流了出来。
他伸手把眼泪擦掉，再把父亲的那条信息删掉，至此才算控制住了情绪。
饭桌前，周芙娜又一遍问正在吃饭的男人：“知意他说什么，有回来的打算吗？”
宋宗看了一眼手机：“没回。”
“老公，我到那个时候没怀萌萌就好了。”
“行了、行了。又来了。去看看萌萌睡了没。”
周芙娜刚来这个家时和宋知意关系不算好，但也能正常相处。直到去年她怀孕后，宋知意就疏远了她。
她第一次怀孕，那段时间脾气极其暴躁。
两人吵了几次，宋知意就提出搬出去。他态度坚决，宋宗对心里有愧，任何事都会随他的意，怕他在外面受苦还找人给他找了房子，他就搬出去了，一年半没回过一次家，每次聊天都是为了钱。
宋宗以前不会多说些什么，也从来不知道宋知意想的到底是什么。
电视里轰的一声，将沙发上正在睡梦中的少年吵醒。
宋知意摸索到手机看了一眼时间，才六点三十二。
他伸手拿到茶几上的调控器，把电视关了，将调控器丢到沙发上，翻身继续睡。
昨晚的约定在脑子里闪过，沙发上的人猛的睁开眼，将沙发上的手机重新拿回手上。
班长，起床了吗？
宋知意编辑了一条信息，刚想点发送，手又缩了回来。‘他要还在睡怎么办？会不会吵醒他？’
宋知意这边还在犹豫，乔槿南那边的消息已经发过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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